《经济科学》
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离不开那些默默为我们奉献的人。比如没有电影《长津湖》,我们可能永远不知道冰雕连都有谁,他们都叫什么,甚至不知道有这场战役。有些天天浪费米饭的人,也不一定知道是袁爷爷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才让他们有了浪费的可能。
亨丽埃塔·拉克丝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很多医学上的重大进步都与她的无私奉献相关。
她是谁
亨丽埃塔在她31岁的时候,因宫颈癌恶化不治身亡。然而令人称奇的是,医生从她身上取下的一小片癌症细胞却没有和她一样消亡,一直活到了现在,因此科学家把她的细胞称为“不巧的细胞”。
不朽的细胞
海拉细胞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培养皿中生长的永生人类细胞。它们对于开发脊髓灰质炎疫苗至关重要。它们参加了第一次太空任务,看看零重力下的细胞会发生什么。从那时起,许多科学界的里程碑式研究都使用了海拉细胞,包括克隆、基因定位和体外受精等前沿医学研究。
来源成谜
虽然海拉细胞因其在医学研究上的伟大贡献而不朽,但为它提供来源的亨丽埃塔却不为人知。
19世纪50年代的时候,医学界还没有匿名样本这个词,医生对于样本提供者的身份不会过分的在意。于是在媒体记者试图通过亨丽埃塔的家人详细了解她的情况时,海拉细胞的研究人员海伦·莱恩随意地回答让记者们听错了她的名字。
被细胞接管生活
研究人员的不负责任,不但误导了记者,而且也让亨丽埃塔的家人们对海拉细胞一无所知。
亨丽埃塔去世25年后,一位科学家发现,许多被认为来自其他组织类型的细胞培养物,包括乳腺和前列腺细胞,实际上都是海拉细胞。后来这位科学家用实验证明了,海拉细胞可以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颗粒上,并通过未洗的手将污染传播到其他培养物上。
有一天,一位博士后通过电话给亨丽埃塔的丈夫解释他们的基因的作用。但是她的丈夫是个只有小学水平的人,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细胞是什么。他的理解是,妻子并没有死,在过去的25年里科学家一直在研究她。现在孩子们也必须接受检测,以查看他们是否患有癌症。
这根本不是研究人员的目标,科学家们不知道她的家人不理解。然而,从那一刻起,这个家庭就陷入了困惑的研究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说,细胞接管了他们的生活。
肮脏的现实
这对亨丽埃塔的女儿来说最为真实。黛博拉从没见过她的母亲,亨丽埃塔去世时,她还是个婴儿。她一直想知道她的母亲是谁,但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关于母亲的事情。
所以当黛博拉发现她母亲的这部分还活着时,她非常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科学家给她的细胞注射病毒和毒素时,这是否伤害了她的母亲?科学家克隆了她的母亲吗?这些细胞能否帮助科学家告诉她关于她母亲的信息,比如她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以及她是否喜欢跳舞等等。
然而黛博拉的兄弟们却没有她这样的感概,尤其是在发现了科学家们的实验涉及金钱交易后,他们简直恨透了这种像宠物一样的圈养生活。
海拉细胞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买卖的人类生物材料,它帮助启动了一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产业链。当黛博拉的兄弟们发现有人在卖母亲的细胞小瓶,而他们却没得到应得的报酬时,他们愤怒了。
亨丽埃塔的家人一生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贫困之中,他们连买医疗保险的钱都没有,这对于一个为医学研究做出重大奉献的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其中一个儿子甚至穷到无家可归,一到夜晚只能蜷缩在巴尔的摩清冷的街头。因此,这家人发起了一项类似于法律援助的运动,以获取他们认为在经济上欠他们的一些东西。他们认为科学家对他们的研究消耗了他们的生命。
科学与生命
亨丽埃塔一家的故事被媒体报道后,在社会上引发了广泛的争论。其中虽不乏种族主义者的阴谋论,但更多的是关于科学与生命或生活的思考。
对于科学家来说,细胞样本只是像试管或培养皿一样的,始终存在的无生命的工具。但提供这些样本的人却对应该怎样使用这些样本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而通常作为样本的拥有者,他们却没有机会发表自己的见解。